【欲浪情潮】

  欲浪情潮(一)
  经过一番剧烈的运动,我闭上了眼睛,半片身体覆盖着一个女孩子骨肉匀称的胴体,我喘息着、回味着……
  我非常酣畅和满足,她也是!我们选择了这个地点,来作为我俩冲破最后的一关,这和我们原先设想中的地点,是相距十万八千里的,这里,只是荒山上的一幅小草地。
  是春夏相交的季节,亚热带的海岛上,即使是晚间,已是这么炎热,从我们两个人身上泛出来的汗水,把我扪黏得很紧密。草地上,透着泥土的气息,还氲氤着阳光的气味,一个城市人,并不常常有机会嗅到这种清新的气息。对于今晚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,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,她当然也不会忘记,因为,这个女孩子的情感特别丰富。我感受到她温暖的气息呵在我的耳边,使我习习作痒,她用“沙沙”的耳语,向我倾吐着她的心声。
  “我……爱……你……”
  是那么清晰的少女心声,我毫无怀疑地相信,这句话是出自她的肺腑。在这里,如此荒凉的山野上,再没有甚么人能阻止我们相爱,再会来骚扰我们的谈情说爱了。我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要高声欢呼的冲动,也用同样简单、而富于感情的话,在她耳鬓旁低说了一遍。
  我看到她的眼睛,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闪亮,她的笑靥像鲜花似的盛放,她那笔挺的鼻子、丰满的嘴唇……它们,这几年来给予我的诱惑实在太强烈了!我的手放在她滑腻的肩上,又偎过脸去吻她,当我碰到她那两片湿濡的唇瓣时,就听到有一个飘忽的声音,从她的喉头中吐了出来。她喜欢用这种声音来表示她心头的快乐,当她紧张起来时,那声音是更为低沉和含糊不清的。
  默默地,她承受着我的轻怜蜜爱,澄澈如水的眼睛在闪动着,如此一个天真未泯,而美丽可爱的面胚,配上她苗条有致的身体,正是天造地设的。半个小时之前,她还是一个百份之百的处女,她用她那受轻微损伤而流出来的鲜血,灌溉了她身体下面的小草。我希望有一天,我们会带着孩子,回到这里来采摘那爱情的小花,它是我俩用她的处女血细心培植的小花。
  浅浅地吻完了她,我用手支在草地上,凝眸望着她。两朵红晕在她的颊上浮起,羞赧的神情从她的眸子中流露,没有说话,“此时无声胜有声”。美好的月夜、迷人的娇娃、醉人的红唇……我在心中大声地歌颂着,但表面上我仍保持缄默,我不想打破这醉人的沉静。
  这时,我开始抚摸她的胴体,此时此地,我们的关系已经达到如此亲密的程度,我对她的抚摸,应该不算得是一件罪恶了。我用我的手,向她作出无声的赞美,我碰触到她的胸脯,她蠕动了一下,很快就闭上了眼睛,但她那两颗成熟的果子,在我的手掌下滑动,本来是柔软的小颗粒,却经不起我一阵摸挲,又开始变成结实了。
  我又看到她的眼盖在跳动,紧闭的唇瓣不时地张翕,露出她皓白的牙齿,她比刚才我吻她时更快活了!果然不错,她的手也开始沿着我的手臂向上面移动,滑到我的肩胛上,然后手指渐渐屈曲着,按住我的颈背。但她并没有向下面拖,就只是温柔地攀在那里,这是爱的表现,不是欲念冲动的手法。
  可是,我的血肉之躯却不争气地冲动起来了,男人到底不及女孩子的纯洁,我的右手飞快地滑过她的小腹,停留在她另一颗成熟的果实上边。她的反应是把眼张开来,望着我。我又吻了她一口,舌头轻轻地舐过她柔软的嘴唇、鼻子,和眼盖。她的气息也渐渐紧促起来,手指的力度是加强了,我俯下去的头,再也无法抗拒她那压力,使我不能抬起头来。
  微微扭动的胴体,磨擦着我那热情的手指,她那片小草原还不算很茂盛,可是,那颗果实却是成熟透了,极其饱满的。我用手掌覆盖着它,发觉小草原是沾满了露珠。“啊……”凭着这声音,我知道她是动情的、渴望的!
  我的手就向她那倾斜的山坡陷落,滑进了一道积水的山谷,这时,她的玉腿就变成一把剪刀似的夹起来,把我的右手紧密地收藏起来。我销魂地一声低嚷,而一颗心,却“砰砰”地狂跳着,于是我放弃支持自己的身体,整个地向她压下去。胸口抵着两团温暖的软肉,我的血液顿时像给加热似地膨胀,并且不可避免地,向她显示了我男性的威武。
  “啊……”又是难耐的一声低叹,她的两条手臂扳住了我的脖子。我把右手移开,让冲动的地方迫近她。
  可是她并不予我方便,一双腿仍然紧并着,我斜斜地搁在她的身上,自己也感到是那么燠热。这次是她主动地吻我,再不是刚才那么慢条斯里,她也急了。
  我们牙齿轻碰着牙齿,舌尖抵着舌尖,四肢也缠绕着,双方的鼻息都沉重紧促,这一切,都表示了我们是灵肉合一的。然后是我退了半步,把舌尖撤退回来,马上,她软软的香舌就紧追伸入我的口腔中,我让它刁钻地一阵搅拨,接着就狠狠地含住了它,热烈地吮吸着。
  源源的香津,溢满了她的口腔,我把它当成珍贵的玉液琼浆,一边吮着、一边吞咽。她的脸愈来愈红,“唔”、“唔”的鼻音也发出来,娇躯扭动得十分厉害。而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火花,我是多么渴望再一次拥有她,爱她入骨,在无穷的快乐中制造我们聪明的下一代!
  她一定也有同样的需要,当我挪移着身体要做那件事情时,她就迅速地配合着、张开双腿,更把一双手移到我的腰部来。这暗示再也露骨不过了,我是无须再因要尊重她而稍有迟疑的,我赶紧用手来加以协助,我用手指将她滑潺潺的地方轻轻一分,便开始向她的神圣之域进军去!
  我们双方都很湿滑,可是,她刚才被我开垦的处女地仍是那么的狭窄,我必须要耐住性子才不致会令她过于痛楚。只滑入了一半,她就气咻咻地抱住我,低声央求道:“慢一点,温……柔……些……噢……就这样行不行?”
  我歇了下来,“你能把我整个包藏的,别担心,你刚才就能够。美美,我爱你!”我极力地说得温柔些,以驱除她心头的恐惧。然而,我的心房却跳得那么急,一定骗不倒她的。
  她在我腮边一吻,颤着声:“你一快活就……忘了形……求你别太狂哟!你要让人家也……快乐啊!”我低叫:“一定的!美美,我最亲爱的小妻子,我不会那么自私,我会给你最大的快乐!快支起你的腿来!”
  “噢!你令人家……肚子也胀了……”她整张脸红得像火。我带着激烈的好奇心,支起上身来看她的腹部,看我们结合的地方,然而她却羞赧地紧抱着我,不让我看。我就弯身吻在她浑圆、粉红色的乳蒂上,她浑身战抖了。小蒂上面泌着香汗,我伸了舌尖去舐,甘之如饴。她猛然抬高一双腿,我不由自主地下陷,陷得很深,完全进驻了她的重地,她咬着牙闷哼,双腿使劲地夹住我的腰部。
  我亢奋得两眼发红,拼命地把她的腰肢挽起来,使她改变了倾斜的角度,我艰难地在她紧凑的谷道中进退着,她是不是在享受?我不知道。
  刚才我们做的第一次,她起初是呻吟着叫痛,一副痛楚的表情,然后,当我将近完结神圣穿透的一刹那,她竟用空前的大力死死地籀住我。事后她说她是快乐的,又说那一块薄膜的破裂,虽带给她一点儿疼痛,可是肉壁的深处被我透入时,她的感觉好似大海的波浪向两边迫压分开,为此她感到新奇和快乐。
  这一次,她应该也有那份快乐吧?但,可惜我的时间并不多,我浅薄的经验只能维持这么一个短暂的时刻。当我感到敏感的身体的一部分,被她那像小嘴似的肉体包含着、揍迫着时,我打从心中痒了出来。
  我曾经尝试作出过努力,就是按兵不动,然而并无济于事,她轻轻地耸动着身体,把我挤迫得快感直如泉涌,终于超越了我所能容忍的限度,我在她身体的深处发生了爆炸!她焦灼地啜住我的上唇,全身每一吋都黏着我,就像我们是给人捆绑时那样,紧密得水泄不通。
  多么奇异、多么美妙的一刹!从这一刻开始,就宣告我们多年来的难堪和苦闷已成为过去,我们再也不是“相爱不相亲”的恋人,我们今后所追求的同一个目标,将是灵与欲的结合……
  欲浪情潮(二)
  我叫周捷,她叫美美。
  美美是她的英文名字,中文名字是钟美琪。我也有一个英文名,很俗气的,就叫做保罗。
  我是一个以绘画为生的人,与美琪认识时,我还是业余的绘画爱好者,但现在却以它来做职业了;我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,一起开设了一间画室,画一些油画批发卖给专做游客生意的公司,更替一些报纸、杂志画画插图之外,还个别教授学生。
  我的年纪并不大,今年二十四岁,美琪廿一岁。美琪和我是一对相恋了好几年的情侣了,那得从四年前说起。
  那年的圣诞节还有两天就要来临了,我正在家里正布置着自己的房子。我的“家”是很简单的,只有我一个人。说清楚点,在香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独居,但是在国内,我还有母亲和一个妹妹,还有祖父母等家属,我父亲是在英国的一间酒楼当厨子的。我本来在广州一间美术专科学校念书,那时,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把我申请出到香港来,他是用了近十万元港币上下打点,我才有这个机会的。
  初来香港时,我本投靠一个远房亲戚,但因为他们是大家庭,我住在他们那里不太方便,于是在半年后独自搬了出来,在九龙一幢旧楼的四楼租了一个房间来住。
  美琪和她的姑母住在我同楼的隔壁房间里,她姑母是个退了休的女佣人,一生替人作佣工,丈夫却早死,她把美琪由髫龄抚养到那时,美琪才刚是十七岁。
  美琪的姑母对我很好,后来我更认了她做契娘,同时我也在她家搭食。美琪的父母在澳洲经营一个小型农场,他们认为中国人应该多学一点中文才好出国,为了利便美琪念书,便一直把她留在香港,只月中汇款回来维持她和她姑母的生活。
  我那时是晚上念英专,美琪则在一家女子书院攻读,后来大家稔熟了,我反而时常要向她请教英文的功课。
  我的房间里挂满了我画的风景油画和人像的速写,由于墙壁残破,板壁也出现了裂缝,我便买了裱墙纸回来自己糊贴,然后再逐幅把我那些速写、“杰作”
  挂上去。这些作品中有一幅油画,是我在广州时画的桃花写生画,是拿过奖的,我特镶了个石膏的画框,挂在墙璧之上,裱墙纸时才给除了下来。
  我那天站在椅子上,拿一个小铁锤敲着钉子,打算把那幅画挂回去,我脚下站的是一张折椅,如果站不好重心,是很容易把人摔倒的。我就是一时大意,站个不牢,椅面摇幌了一下,我急忙要跳开时,却又因太匆忙的缘故,一只脚被椅背的木框绊住,结果我惊叫了一声,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。“砰”地一声,我的左额角撞着那幅油画的木框,登时就擦破了皮,血如泉涌。
  “甚么事呢?捷哥!”隔壁房子里的美琪听到声响,走入我的房子。
  我挣扎着爬起,露着苦笑:“真糟糕……”
  “啊!血!”美琪吃惊得很:“多怕人,你额头破了!”
  “没甚么!”我说,用手在伤口抹了把:“不要紧的,只是擦破了皮。”
  她说:“别擦,捷哥,让我给你止血。”之后她走回隔璧房里。
  我看到身上的草青色的外衣上,有几滴紫色的斑点,原来是额上流下来的鲜血,和草青色一混,就变成紫色了。左颊上凉沁沁的,鲜血不住的滴着,美琪很快就拿着小剪刀、红汞水和胶布绷带等跑进来,看到她一脸着急的样子,使我非常感动。
  但那时我还没有甚么异样的感觉,只是为了我那件漂亮的新外衣染上了血污而在可惜罢了!对美琪,我还说不上有甚么企图。我坐在床上,美琪站在我的面前,替我小心地抹着伤口的血迹,鲜血还是不断地溢出来,她的脸色是恐惧的。
  “噢!这么多血!”她说:“不如我先用药油替你止血吧!”
  她又走返她的房子里,拿了一瓶药油回来,给我搽着。我皱着眉头,因为那些药油使我伤口发生刺痛。
  “很痛吧?捷哥。”她柔声说:“你忍着一会,好快就不会痛的了。”
  过去一年来我和美琪朝晚见面,经常讨论一些属于青年人的各种兴趣问题,此如电影啦、音乐啦、以及一些社会新闻啦……但就从未涉及过“儿女私情”这方面来。我和美琪情同兄妹,或者说比一对真正的兄妹还要友爱,而且我们互相尊重,她口口声声叫我“捷哥”,我也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来看待,因为我在国内的妹妹也是她这个年纪,两个人一样聪明可爱。
  但是,在这以前,我又并不是从未有想念过她,那是指“爱情”方面。我记得,有天夜里,我更做了个荒诞的梦,我发觉自已竟跟美琪同躺在一张床上,甚至,我还爱抚过她的胸脯!我也曾在清醒时想过,她的姑母(也是我的契娘),已是风烛残年了,万一她去世之后,美琪一个人孤零零地怎么办?我常常被这个烦恼的问题困扰着。
  不久前我收到美琪母亲寄来的一封信,还有一张圣诞贺咭,信中说她很感安慰,因为有我这么一个人照顾着美琪和她姑母。想到那封信,我又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,而当契娘去世后,我也一样有责任要去照顾美琪。但……当我将来结了婚,又怎样照顾她呢?仍然把她当妹妹?
  美琪为我止好了血,她站着,小心地为我敷上药棉和绷带。我半抬着头,眼光就无可避免地望着她的胸脯。我的心当时就荡了一下,她那时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毛绒衣,毛茸茸的,不很贴身,但她隆起来的胸脯还是那么的明显,有一种青春少女的魅力。我不好意思让眼光继续停留在她那里,我再望上去,她一双修长而纤细的玉手正在我额上忙碌着,手法是那么熟练、轻盈。我记起她曾经说过,在学校,她学过家政和护理工作的;然而,她本人一见到血就会害怕,我想那可能是女孩子软弱的本性吧!
  美琪发觉我望着她,顿时双颊有浅浅的桃红色绽了出来,我本来想称赞、多谢她,这时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。我闭上了眼,双方都缄默着。以往,我每一次跟女孩子接触,心中都是或多或少有点儿软绵绵、酥麻麻的感觉,却是相当的好受。特别是在我读书的年代,女同学跟我研究功课,我就更有那份感觉;记得有一次,我骑单车返学途中,载了一位女同学搭单车尾回校,被她揽着我腰肢时,那种感觉就更加浓厚;结果,我们在暑假期间一直有见面,还相约去看了两场电影,只是后来没多久,我就被批准来到香港……
  美琪在我额上贴上胶布,用小剪刀把它剪断。“不要湿水呀!捷哥!”她柔声地叮嘱着。
  我轻声应着她,偷偷张开眼缝窥伺她起伏均匀的胸脯,我又偷窥她细细的腰肢、颀长的玉腿。美琪穿着一条短裙,露出她那双雪白的小腿,是多么匀称、浑圆!我喜爱这样的玉腿。在家里她穿着夹趾的拖鞋,白嫩清爽有致的脚趾裸露出来,是那么的整齐可爱;我又嗅到了从她身上发散出来的少女气息,那不是香水气味,香水太俗了,那是一种幽香,一种发自少女身体的香气,是多么地沁人肺腑,透着无限的青春和热情!我一颗心登时“砰砰”地狂跳起来。
  刹时间,几百件往事一起涌入我的脑际,我想起了过去一年以来,我跟美琪
  朝夕相处的深厚感情、想起她的温柔体贴、想起她姑母曾经暗示过我和她是非常
  登对的一对……
  美琪对我是这么的好,我竟还要痴痴地等待,要等到她离开校门之后,投入另一个男子的怀抱后,我才去追悔么?
  那一股冲动似闪电、若迅雷,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,我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置在一个火炉上面,被煮得沸腾了,我恨不得张开双臂,拥抱她,打开她的心扉,勇敢直接地闯进去。但,太鲁莽只能坏了大事……我必须要小心翼翼地来处理。
  美琪贴好了另一块胶布,冰冷的小剪刀,贴着我的额头一剪。“好了!”她说:“你快换了这件外衣,我拿去为你清洗,否则就洗不去这些血渍的了。”她放下剪刀,两只手离开我的额头。顿时,我心中产生一种寂寞和惆怅,我享受她的温柔也到此为止了。
  不!我要争取!我知道自己突然好像疯狂起来了,一股莫明其妙的激动,使我站起身来,迅速地捉着她一双柔软的小手。
  美琪大吃一惊。“捷哥,你……”声音低而颤抖,她被吓坏了,我知道从未有一个异性这样对待过她。一时间,她唯一能够做的只是要缩手,但我却紧紧捉着她那双玉手不放。
  我不知应说些甚么,除了那简单而又老土的一句“我爱你”,说甚么好呢?
  但是我还是这样说了,我兴奋、紧张、而又难为情地凝视着她,说:“美美,我爱你!”
  美琪害羞极了,双颊呈现了火红的颜色,头也跟着低垂下去。这份少女的羞态使我更形激动,我现在不宜多说甚么话,我只是用热烈的行动来表示,我把她的一双手捧到面前,像对圣坛上的圣物膜拜一样,低头便吻下去。她要缩开,我却不愿放弃,用干燥而发抖的唇瓣吻在她白哲嫩滑的手背上,同时,我也发觉她的手在颤抖着。
  “啊!不要这样,”美琪低声央求:“捷哥!请不要……”
  隔房没有人,美琪的姑母去了搓麻将,但租了我们客厅作象牙雕刻工场的,是有师徒两人正在工作着,所以我们由始至终都是很细声的说话。我边吻着美琪的双手,边含糊地说:“美美,我爱你!我要……跟你生活在一起!”
  “放开我吧!放了手再说。”她继续向我央求。我并没有放手,但却停止了抚吻。她瞥了我一眼说:“你……太冲动了,捷哥!”
  我说:“不!美美,我已经深思熟虑过,我爱你!我要向你表达我的感情,让你知道。”
  我用一条手臂搂住她的腰,她把两手挣脱我的掌握,要去扳开我那只手,但我空出来的另一只手,又搭上了她的肩膊。少女的羞态更浓了,她没法可想,只轻轻地嘘出一口气。
  “美美,你答应我吗?”我着急地说:“我爱你,你爱不爱我?”
  她依然垂着头,闪着腰来躲避,我把身体贴了上去,我们贴住了,她就再也不敢扭动。柔软的少女胸脯贴在我的胸前,我心中的酥软程度又增加了不少。我同样不敢动,但,我的鼻尖已经触着她头顶上的软发,我贪婪地嗅吸着她那份幽香。
  但最煞风景的事这时发生了,通道上传来了脚步声,美琪惶恐地抬头望我一眼,我迅速在她额头一吻,就放了手。她脱出身去,房门前正走过了那个象牙师傅老李,因住客们要进入洗手间,是必须经过我房门前的。美琪没有看我,低着头,收拾起她带来的救急用品,默声不响地走出了我的房子。而,我的灵魂也彷彿给她带走了!
  晚饭时,美琪闷声不响,我也觉得难为情。连契娘也不出声,我想:莫非美琪把这件事告诉了她?想到这里,我更没有勇气说出任何一句话。
  这天深夜,万籁俱寂中,我想起白天动人心弦的一幕,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那股热劲,我写了长长的一封信,第一次用书面向美琪倾吐了我的心声:今生今世我也爱她!
  第二天吃过晚饭,趁美琪在厨房洗着碗碟时,我把那封信交给她,她还是不敢看我一眼。美琪个性内向,这是难怪的,她没有回信,但也没有甚么不满的反应。这天晚上,我又写了更热情洋溢的第二封情信,细诉我对她的热爱,及我心里对她的感觉,我用同样的方法交给她。然而,一样没有回覆,我急死了。
  这天是圣诞节,我终于找到了机会向她质询。
  那时我从国内出来没有几年,又因我不是教徒,圣诞节对我来说,并没有甚么特殊的意义。但对美琪可就不同了,因为她们学校一连放七、八天假,除了可和同学逛街、看戏之外,她还可以在家里埋头攻读文艺小说,她早说过要一口气把琼瑶的三部“还珠格格”读完。
  吃过午饭,契妈吩咐美琪买了墙纸回来裱墙,因为契妈看过我的房间,她很喜欢我那些墙纸,就叫美琪也去买了同样花式的回来裱贴,我当然立刻主动提出要帮忙美琪做这件工作。
  午饭后契妈到二搂打牌,我和美琪就多了个单独相处的机会。客厅的象牙加工工场开着电视机,声浪虽不很大,但至少可以掩盖着我俩的谈话,不致被他们师徒听到。
  “美美,你很恼我,是不?”我患得患失地问。
  她撕着旧墙纸说:“不是。”
  “那你怎么对我不理不睬?”
  她答不出。
  “你怀疑我的诚意?”
  她摇摇头。
  我心中非常高兴,至少,我已得到了一个答案:美琪并不拒绝我的爱!我觉得,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。这个害臊的女孩子,羞人答答地低着头,她香腮上的红晕足以和晚霞比美,而这个女孩子,将是属于我的了。
  有点乐极忘形,我抛去手上的碎纸片,向美琪的肩上搭去。今天她穿了一件紧身的黑T- 恤,益发衬托出她苗条健康的体态。当我的手放到她肩上时,她猛地侧过脸,眼中闪过一丝惶恐惊慌的神色。我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,很快上前一步和她并着肩。
  “美美,谢谢你……”我的声线是颤抖的,但这句话却是出自我的衷心,如果我有甚么财富的话,我会毫不犹疑就全部送给她,作为对她肯接受我爱意的答谢。
  美琪的头垂得更低,黑色的衣领上露出她一截雪白的粉颈,令人看得心弦震动。少女的体香沁入我的肺腑,我激动地对正那儿吻下去,而明显地,我发觉美琪整个人都在震栗。
  “啊……不要……”她低语。
  我是那么冲动,几乎是出自本能地,我用另一只手圈在她的腰肢上,美琪吃惊地一转身,我们就四目交投,脸颊相贴。从美琪的眼光中,我看到一种热情的光芒在闪动,她只看我一眼,马上把眼睛闭上。我盯住她线条丰满、温润柔软的樱桃小嘴,跃跃欲试。犹豫了片刻,我终于热情难禁地,献上给她难忘的浅吻。
  人们描写男女在接吻时,双方到了紧张的程度,感觉和触电相似,我当时的情形也就是那样,我仿佛受到一下轻微的电击,我的手臀迅速地将她的颈项缠住了。登时,美琪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,她未尽全力地挣扎着,把脸别到一旁去。
  我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的,它是我梦寐以求的一刹!但是,我却又不敢过于猖狂,我焦急地追吻着,但又要把动作做得斯文一些。美琪气咻咻地仰高颈子规避,我灼热的嘴唇就印在她喉头上面,一边狂嗅着她那股叫人难忘的幽香。
  “唔……唔……”美琪稍作挣扎,从鼻腔中发出沉音,身体也在蠕动着。而我丑恶的男性本能却已勃发起来了,我感到难堪,极力要伛偻着腰,不要让它碰到美琪白壁无瑕的身体。到她把我推开时,我知道自己的冲动形态,是不能够再站直身子了,我就坐在一张椅子上,轻轻对她说:“美美,原谅我……”
  美琪背向着我,点了点头。我一颗心快乐得要飞起来了!那一年的圣诞节,我永远也不会忘记。
  欲浪情潮(三)
  圣诞节翌晚,我和美琪第一次约会。
  看电影,是一般情侣们约会的最隹开端。因此,我们就去看了一场“文艺”
  电影。
  我们两个胆小的人,是一先一后离家出门的。我吃过晚饭后,先去戏院买了票,在戏院的大堂门口等候;美琪经过清淡的打扮,像个刚出来教书的女教师那样端庄。
  入场和散场时,我们连牵牵对方的手都不敢,但离开戏院后,我们还是一起去了港岛半山的姻缘路走一转。在那里,我的手轻轻围住了她的腰肢。
  “我们不能够偷偷摸摸的,捷哥!”美琪望着脚下面的碎石路说:“我要将这件事问准姑母才可以的。”
  “她会答应?”我一时拿不定主意。
  “她对你很好,不然,她就不会认你做义子了。”
  “但这是两回事,”我说:“义子和侄女婿,毕竟是不同的。”
  “她说过你是个好青年、有人情味、又有学识……”
  美琪说得我心花怒放,我的虚荣心,似乎并不比女人弱哩!
  “你真的要向她说?”我按捺住心中的兴奋,轻按了她的腰肢一下问。
  美琪的眼向我斜眯了一下,抆唇浅笑,说:“她准了,我已经问过了她!”
  “啊!”我有点意外,但这意外是那么令人高兴。“那太好了!美美,你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。事前竟瞒着我!”
  “这样,你会更惊喜呢!”她有点羞涩地说。
  “你是怎么问她的?美美。”我故意拿她寻开心:“你是问,姑姐,我好想嫁,想嫁给我心爱的情哥哥,你准不……”
  “噢!你笑人!”美琪发起娇嗔,将我的话打断了,一扭腰就挣脱开去。
  我笑着把她搂得紧紧的,我们身体贴着身体,彼此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。
  扑面的夜风吹过来,令人有一点寒意,姻缘路的两旁,那些树木也纷纷向我们点着头表示祝贺;只天边,那一钩寒月却洒下了惨淡的银光,它似乎在妒忌着我俩的热情呢!我的心是暖烘烘的,在寒月底下,我感到极大的幸福和温暖。
  在这以后的几天里,我们的约会也就变成“光明正大”了。我们沉醉在爱河里,契娘并没有向我问及我们的这段情,像她这个年纪,有这么开明的头脑,真是相当难得的了。
  跨进了新的一年,假期结束后,美琪和我都要照常回到学校上课。我读的英专夜校是晚上七时至十时上课,一共四节,既不是正式的学校,很多学生在日间都有工作,所以年纪都是略大一些的,我们的一班平均年龄?
  欲浪情潮(四)
  在赴安妮之约以前,我提早了一个钟头去找亚力喝咖啡,顺便向他了解一下关于安妮这个新潮女郎的事。
  亚力跟我一样,也是在太陆美专出身的,他在上海美专,而我则在广州。他比我早两年申请出来,投靠这里一位当教师的叔父,他叔父介绍他到一家戏院担任绘画海报的工作。亚力这人很爽朗,更因我们的境遇差不多,且又志趣相投,所以在班上结识了一个月后,我俩便成为知己好友了。
  “那个安妮,哈!她跟你挂上钩啦?”亚力一扬眉毛,做了个含蓄的笑容:“保罗,你这回艳福可真不浅了!”
  我瞪了他一眼说:“哼!你是以小人之心去猜想罢!起码,你的艳福来得比我早……”
  亚力摸了摸下巴。“哦……你这是凭空捏造!”
  “我是有根据的。”跟着,我便笑口吟吟地、把安妮说过有关亚力是她两个约会过的人的这件事,全部向他说了出来。亚力听后,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变得红了。
  “约会算得是甚么?她瞎说!我和她只一起喝过一次茶,看过一回电影;但这一次是她约你,我显然比不上。”
  我鉴貌辨色,亚力似乎不是说诳言,于是我就问:“亚力,据你的了解,安妮是个怎样的人呢?”
  “她嘛!”亚力一听见我提起她,就喜上眉梢。“热情奔放,但有时热情得令人吃不消;她是个典型的香港女孩子,对付男人很有一手,但她又不像一些人传说的那么浪漫、开放,起码对我是这样。”
  我知道亚力心中是喜欢安妮的,亚力也相信我告诉他安妮的解释。事实上,安妮在许多人的眼中,都是一个热情、浪漫、狂野美女的形象,不然,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去追求她了。
  “你爱上她了,亚力!”
  “你用错了字眼!我只是欢喜,不是爱。”
  “这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吧?”
  “你不相信?”亚力叹了口气说:“我的事向来不瞒你的,保罗!我们都是从另一个地方到这个社会来的,寄人篱下,有家等于无家,大家内心中都有一种苦闷。我的工作你也知道有多烦,有时心情太闷了,我才想找个女朋友来调剂一下;但是,像安妮这样新潮的女孩子,与她制造一点罗曼蒂克玩玩还可以,要是更进一步,像要谈到将来会共同生活的,我就不敢领教了。”
  我品味着亚力的话,这番话好像一杯热咖啡,喝下去时是甜的,但实际上却有点苦味。
  “亚力,”我望着他忠诚的脸孔,寄以无限同情地说:“想不到竟勾起你的愁怀来了……”
  “也不算是甚么愁怀!”他苦笑着。
  我的牢骚也好像特别多,我说:“并不见得,别说是我们这批由大陆里出来的人,就算是土生土长的香港青年,由于改朝换代了,一切都跟以前不同,何去何从?无所适从,他们也都是苦闷和不满的,我们都是失落的一代!”
  亚力也欷歔了一会,忽而眼前一亮:“保罗,安妮叫你教她画画,是吗?”
  我佯怒说:“这都是你的好介绍!”
  “哈!看情形,我是处于下风的了!”亚力大笑道:“起码我被工作困身,没有你那么多的空闲时间。追求女孩子,少不了要有一个‘闲’字嘛!”
  “不要神经过敏吧!亚力,我保证不会‘撬’你墙脚的;退一步说,就算我真有那么一支坚硬的铁笔,把安妮给‘撬’了过来,这也怪不了我,谁叫你作这么好的介绍?”
  “保罗,我要跟你约法三章!”亚力煞有介事地说。
  “愿听其详。”
  “唔!我对她不会有真情意,这是肯定的,你可以尽量去追个够,但……”
  他挺神秘地眨着眼,顿了顿,然后才低声说:“你如果不想要她做你妻子,你最好也别傻着性子去和她谈情说爱。”
  我敞声笑道:“谢谢你的忠告,我会遵守的!”
  但我的心里却在想:我已有了聪明可爱、玉洁冰清、纯情漂亮的美琪,我何苦还要追求一个贪慕虚荣、浪漫野性的安妮呢?我暂时保守着美琪是我女友的这个秘密,没有告诉亚力,假如我说出来,亚力对我的保证是会更为相信的。
  和亚力分了手后,我到另一间高贵的餐厅去赴安妮的约。安妮打扮得新潮极了,黑皮短褛、黑皮裙子、黑皮长靴、白色的毛绒帽子、白色的手提包、白色绣花阔领恤衫,她像煞一个表演时装的模特儿一样,我这身半新不旧的西装和她相比,简直是一个乞丐对着一位高贵大方的公主。
  “要你等我!多不好意思……”我和亚力谈得投契,过了约会时间了,而她又好像特别早到,似乎违反了香港女孩子赴约时例必迟到的习惯哩!
  “保罗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我爸妈非常高兴我跟你学画!”安妮喜形于色地告诉了我。
  我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可耻了,安妮对学画是正经的,而我竟企图以此来亲近她、制造一点罗曼蒂克的经历,我心中是连亚力也一起怪责起来的,我们都不够正派。
  “值得庆祝一下,安妮!”我说:“只可惜你找错了人,我这样一个下三滥的角色,是不配做你老师的。”
  “不!如果你自认不够资格,那等于嘲笑我也不够眼光了!”安妮抆唇浅笑着,那双描上眼线的美眸凝视过来,多妩媚的神态!
  真该死!我竟有点心旌摇曳,觉得安妮虽没有美琪的那份秀气,但她这副妩媚的神情却更令我心动。那我心中把美琪放到哪里去了?我警告自己,不能想入非非。可是,安妮的眼神、她的樱唇、她的举手投足,莫不富于女性的味道,一个十八、九岁的野性美女,当然要比十七岁的纯情美琪更懂得风情的。因此我虽然用上极大的耐力,也仿佛拂不去安妮对我的诱惑,再加上其他人的传说,我被惹起了不少遐思。
  我们只喝了饮品和吃了件三文治,就离开餐厅了。结账时,安妮轻声说:“应该让我请老师喝茶的,所以让我做东。”她从抬底下塞了一张钞票过来,但我没有接。
  “我只是你的义务老师。”走到街上时,我笑着说:“因为我还没有资格做人正式的老师,你不要开我玩笑,不许叫我老师!”
  “那我仍叫你做保罗好了!”安妮偎住我,那情形相当亲密;一阵香水味沁入我肺腑中,我心中一凛,自动自觉地跟她保持着起码的距离。
  在一家书店里,我帮她选购了画架、水彩颜料、画板和炭笔、毛笔等。
  “似乎还欠缺油彩哩!”拣选妥当后,安妮提醒我。
  “不必急着买,”我笑道:“你要按步就班的来,先学写生、然后素描、再然后才是水彩或油彩。”
  “但,我对抽像画更为喜欢,不需经过那么多的程序吧!”
  “那是错误的想法,安妮,画抽像画并不容易,正统的抽像画要有高深的基础才行,那些乱涂一通的,只是对艺术的一种侮辱……”
  安妮看我说得一本正经,不由地吃吃笑道:“啊!啊……看你啦!人家只是说说吧了!”
  我替安妮拿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出门,她截了一辆的士载我俩返她家去。
  在安妮家门前,我有点犹豫。“安妮,我就这样上你家去?”
  “噢?难道还要穿燕尾礼服?”安妮又绽出了鲜花般的笑靥。“告诉你吧!
  这时候我家里不会有人的,弟弟未放学、爸爸未放工、妈妈去了打四方城,除非她们一班人在我家里打。“
  安妮家里真是空无一人的,看看布置倒是相当的漂亮,很通爽的一层楼。安妮的睡房里有一口大窗子,她把画具全摆在窗前的书台上。除了美琪和她姑母的房间以外,我是第一次走入女孩子的闺阁,心中真有点兴奋。
  “喜欢音乐吗?”安妮问道:“喝一杯热茶,再听一支歌,然后你教我把这些画具摆起来,这样好不好?”
  “谢谢你!”我坐在一张柔软的小沙发上,看着她把皮短褛剥去,只余下那窄窄的、半透明的白恤衫,把她那怒茁的双峰衬托得曲线玲珑,我心中又有了一份酥麻的感觉了。
  这感觉在不由自主地滋生、扩大,我只好移开眼光,但心中却想着:安妮的身裁竟这么匀称,双峰又如此拔挺,似乎不是一个处女所能拥有的,她还是处女吗?
  怎么我尽是想着这个问题呢?对安妮,这是大大的不敬。我走过去,拿了一张雷射唱片放在唱盘上,扬声器就播出悠扬的抒情音乐。安妮把热茶捧了进来,我喝着茶,一边帮她把画具从盒子里拿出来摆好。
  “这个拍纸簿是给你练习画写线条的,”我指导着说:“你要不断的画写,不论直线、曲线、弧线,一有空就画,画到得心应手为止。”
  我拿铅笔示范给她看,然后又叫她照样学习;看看她的成绩,我相当满意。
  “你很聪明,安妮,你会进步得很快的!”我说。
  安妮很开心地说:“但愿你说得对,我要拿出成绩来给爹地和妈咪看!以前我学过裁剪、学过插花、学过仪态,但总没有一样学得好,他们好似已对我再甚么也都灰心了。”
  我笑着望住她:“原来你是学过仪态的,怪不得你走路的姿势那么好看!”
  “你……”安妮眨着她那双带点狡狯的眼睛说:“你很留意我的每一个动作耶?”
  我耸耸肩:“爱美是人的天性嘛!不要笑我。”
  她还是忍不住笑了:“那以后,我自己就要特别留意了,以免给你不好的印象,对么?”
  安妮的身体向我依偎过来,那股香水味又钻入我的鼻腔,这时,她偎得我更近,我的手肘被一团柔软的物体所烫贴,哪是她的乳峰!我的心情极之矛盾,既想闪开,又抗拒不住这份“软玉温香”的诱惑;如果不闪避,我又有一种犯罪的感觉,埋怨自己对不起美琪;终于,我放弃抗拒,却又不敢把手肘移动一下。
  安妮幽声道:“保罗,多美的旋律,跟我跳一只舞好吗?”
  “我……不大识跳舞。”我说了实话。
  “来,又不是去表演。”她转到我的面前,提起一只手掌。
  我觉得不应该辜负她的美意,就抓着她的手。安妮贴过身来,怒茁的双峰触在我胸膛上,她把眼睛闭上,我们两个人缓慢地移着舞步。这就是安妮的热情之处,我想起了亚力的话,有时,她热情得教你吃不消!我现在不但吃得消,而且很受用!
  安妮的腰肢很娇小,我的手臂轻绕着她皮短裙的裙头上,我的眼正视着她迷人的脸蛋。她薄薄浅蓝色的眼盖和细细的一道眼线,令我觉得迷醉。美琪就从未这样化妆过,安妮的这种打扮引起我一份新的兴奋。我又看到安妮丰满的、线条性的嘴唇,正富于诱惑地半翘着,似乎等待着一个热情的亲吻,我应该吻它么?
  不!我不能!
  然后,安妮仿佛觉得失望了,就把脸伏在我的肩上。也许她认为这个举动很平常,也许她对不少男朋友都是这样的,但对我来说,就并不简单了!这动作逗得我心头发痒,同时,因为她的胸脯更贴近我,甚至压迫着我,使我更清晰地感受到她双峰的弹性和温暖,这给予血气方刚的我有多大的挑逗?难以遏止生理上强烈的反应,血脉贲张之中,我的身体出现了难堪的形状了,我只好微弯着腰,不使她发觉。
  然而,我脸上的红晕是无法掩盖的,安妮又是一个富于交际经验的女孩子,我的表情瞒不过她。
  “啊,你的脸这么烫!”她在我耳边低声说:“保罗,有甚么不对劲么?”
  我偏了偏脸,看到她灼热约眼光。“不是呀……”我呐呐地说:“或者我穿的衣服太多,所以……有一点燠热。”
  “是吗?你可以把衣服除下来,像我一样。好不好?”
  我知道这是抉择的时刻了,再逗留下去,我没法阻止自己会堕入她的情网之中,至少,不能拒绝她各式各样的“好意”,我必须要离开!
  我看看手表,说:“安妮,我必须走了。”
  “为甚么?你是没有工作的。”她好像不愿意放开我。
  我轻轻把她的手拿开。“我约了亚力,我答应要帮他画一幅海报的,有一套新戏等着上演,今晚之前要完成。”
  她似乎相信了这个理由,怏怏地放开对我的搂抱;我马上转过身,背着她,假装弄着画具,为的是我身体的某一部份一直兴奋着,我的神经也一直是那么紧张。
  安妮把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:“保罗,我很想有机会同你到外面跳一次舞,我们可以去的士高跳,你喜欢么?”
  “喜欢,”我说:“但我那不纯熟的步法,会惹人捧腹大笑的,也会累你出丑!”
  “唔!你本来就跳得很好嘛!只是……”她斜眯着我,好一会,才继续说:“只是你太紧张了!”
  这句话说得我心头一荡,她发觉了吗?多难为情的事!
  “多跳上几回,你就会习惯了,保罗,我是很喜欢跳舞的,只是,没有合意的舞伴我就……不跳。”
  “我并不是你合意的舞伴……”
  “但我觉得很合意呢!保罗,你能每天都来教我画画吗?”
  “我想……隔天来一次,好不?”
  她笑了笑。“我不敢勉强老师,就是隔天来好了。”
  我离开她家时,她的弟弟刚巧放学,安妮介绍我们认识,而认识她的父母却是几天以后的事了。
  就是这样我开始教安妮画画,我隔日中午去她家,我去时美琪已返了学,她是不知道的。有时安妮的妈妈在家,如果不是搓麻将牌,总买一些午点或亲手做些蛋糕、芝麻糊之类的零食给我们吃;有时她不在家,安妮就邀我跳舞,但每次我只跟她跳完一支音乐,就叫她练习画法。我不敢跟安妮太亲热,因自己的意志太软弱了,我知道自己的这个缺点,所以要极力避免。
  教安妮画画的事,我也没告诉美琪知道,我只说每天中午是在戏院帮亚力写海报,美琪是深信不疑的。同时,我和美琪经过多月的“拍拖”,双方感情也在急剧进展中。
  放了寒假,在新年那几天,我和美琪两个人到新界和离岛去旅行,我带了照相机给她拍照,用自拍掣加上三脚架给我俩拍了很多“孖公仔”的亲热照片。我又教美琪骑单车,她只学了一个钟头就会了,开心得要死!有时我租了电单车(我是有驾驶执照的),车尾搭着她,风驰电掣驶在郊外的公路上,美琪又惊喜又快活,在后面紧紧地揽住我的腰,温暖酥软的胸脯紧贴在我背脊上。啊!那份舒服甜蜜的感觉,简直是无法形容的爽!
  热恋中的时光是快乐的,也许,苍天妒忌我们起初太快乐,才制造出后来那么多的苦难来考验我俩、阻难我俩,可幸我和美琪终把那些苦难一一战胜……
  又要开学了,美琪是中五下学期,我才是中四,而我的课程只偏重于会话和实用方面、文法是采取“填鸭式”硬塞硬吞的,我得尽量利用日间的空闲时间,在家自修才跟得上。明天就要返学了,我们以后要想开心地玩,只好等待周末的来临。
  这一晚,我和美琪又去看了场头场电影,回到家里时,象牙工场静悄悄的,整层楼只剩下我们孤男寡女,契娘对四方城有“契而不舍”的精神,最令我们庆幸。
  美琪在房里换了睡衣裤,我把她招过来,一同观看我俩影的相片。美琪穿着桃红色碎花点的睡衣,短短的,衣脚下面是她胞满的臀部,很圆、很结实。在这以前我曾爱抚过它,每次爱抚,都令我心痒继熬。我虽没有胆量偷吃伊甸园的禁果,但是,我还未致怯懦到不敢把她拥抱的程度。在我的心目中:对于一对热恋中的情侣,拥抱和接吻是必须的!爱抚也是必须的!只是,这种爱抚最好有一个限度。我就从背后把美琪的腰搂着,使她的背部靠在我身上,我又俯下嘴唇,轻吻她那截透出幽香的粉颈。
  我嗅到了一阵淡淡的香水味,她为了和我看戏而搽的。看戏时我已嗅到,还不觉得怎样,但现在,当孤男寡女相对时,我嗅到这种幽香,心头是不可遏止地急促跳动了。
  美琪还在逐张逐张的欣赏着我俩的倩影,而我已觉不耐地用前身贴住她浑圆的臀部,一双手慢慢由她腰间向上面移。我摸到美琪最低的肋骨上,她身体挪动一下,回眸白了我一眼。
  女孩子都是喜欢半推半就的,我不会被这一下“白眼”所吓退,因我的血液已开始热起来了,身体的冲动已逐渐明朗化,如果现在她斥骂我,我也不怕。
  骂,有时包含着相反的意义,在这个阶段的骂,和最初我向她求爱时的骂,有着截然的不同。如果那时她骂我,我会心碎、会觉得人生毫无乐趣、我会痛恨女人,说她们是害人精,害得人相思欲死!但现在她倘然对我大骂,我会暗自开心;如果再升一级,她打我一顿,我就更加得意。因为有一句名言,叫做“打者爱也”!打得愈凶,爱得愈热烈!除非是“谋杀亲夫式”的出到利器,大开杀戒般的大打,否则我极乐意被美琪打一顿、骂一餐!
  这不是“贱男人”的哲学,而是男欢女爱喜剧中的闹剧,有时胡闹一下,将会使男女双方的感情更弥笃,所以是“实用哲学”,我理当“活学活用”。
  美琪这次没有骂我,但是,当我好奇的手,爬上她那两个成熟、尖挺的半球时,她挥动玉手,轻轻拍打我的手背。
  “又来了!”她不是骂,而是调情式的口吻。
  妙在那个“又”字,这证明她这两串美妙的果子,遭我偷摘过已经不止一次了。我的指尖触着她柔软的女性动情区,仿佛音乐家的手指放在琴键上,我不能禁止它们飞舞;同时,我激昂的本能,也因这个环境而显得放肆,偷袭式的向它跟前的异性胴体挤压着。
  心弦抖动中,我伸长了脖子,去吻美琪泛着红霞的香腮。她一回头,柔软的樱唇在我嘴上擦过,我快活地低哼了一声,急忙追吻。她欲拒还迎,缩着肩,我的手将她的肩胛轻轻一扳,她就顺势倏地转过身来,两手松开,那些相片纷纷跌在写字台面和地上去了……
  欲浪情潮(五)
  我们两个人都无暇去顾及,美琪是需要吻的,她把整个身体都放软了靠在我身上,微仰着脸来接受。
  我狂放地含着她的樱唇来吻,使她的鼻息“嘘嘘”地响。我搂得她非常的用力,她玲珑浮突的胴体嵌入我身上。起初美琪的手软弱地垂着,但是,她大盖抵受不住我的热力,慢慢就由我的背脊上爬到我颈后面来,然后,她也出力地按压着我。
  从我向美琪求爱时算起,她从未反应得如此地热烈过,这女孩子本来是害臊的,但,她的春情给我肆无忌惮地煽动起来时,她终于弃却了矜持。我俩的身体都发生了震栗,我俩的情潮都泛滥起来!我啜吸,她也啜吸;我伸出舌颈,从她的牙缝中钻过去,在她的口腔里旋转一匝,再缩回来;马上,她也伸过来一条香舌,向我同样撩弄一番。
  还有,我膨胀得有点刺痛的部分,是情急而带点惊惶地向她挤压着,她起初是退缩,到了后来,她就暗暗地向我“回敬”式的反压过来了。我感受到她饱满的肌肉,感受到她少女身上最神秘之区域的温暖,较之那次在安妮身上所感受到的,还要清晰得多,自然更令我冲动得多。
  这是我们热恋中的第二个阶段,双方都不再空谈甚么“精神恋”了,那只是“柏拉图”式的所谓灵性恋爱,但我们是处于活生生的现实之中,所以我们脱不了“俗套”,我俩都渴望更热烈的动作。
  首先,我不再放过美琪的香舌,将它含住,吮吸着她芬芳四溢的津涎,我腾出一只手,钻入她的睡衣里面;我探上去,爬过她薄薄的背心,然后又把它和睡衣一起掀起。但我又怕美琪着凉,不敢全卷起来,只是尽够我的手插入她的胸围内,并把她的胸围掀起。美琪的身体一阵抽搐,从喉底发出一下短促的“啊!”
  声。
 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直接触到女孩子的乳峰,它是如此滑腻、酥软和温暖的地方,我的心也仿佛悬在一个鞦迁中,荡呀荡的!美琪叫出那一声后,揽着我的两条手臂就加强了劲力,并且迅速地缩回了舌头,通红的脸伏在我肩上,急喘着。
  我把她一双乳房从胸围里解放出来,由于还隔着睡衣和背心,而我们又是贴得如此的紧密,峰峦的美景使我缘悭一面。但是,我凭着指尖的触觉,探索到她尖端上的乳头早已坚硬的事实,获得了明证,美琪是热情的,虽然她的性情内向,但内向绝不等于冷感!
  我带着好奇而又拘谨的心情,用手指夹着她的乳头,去轻揉她那对峰峦;我的舌尖在她的颈际和耳畔舐过,她的两手就改而抱着我的腰。而重要的部分,男性和女性的,这时也开始轻轻辗磨,我磨着,美琪也磨着,我不会觉得自己是色胆包天,更不会认为她本性淫荡,当你自己也禁不住这样做时,你已丧失了批评他人的资格。尽管你是男人,她是女人,男人和女人,都有生理上的需要啊!
  美琪贲起的小丘,给予我的诱惑力实在太强烈了,早已渴望亲自用手去摸一下,而现在就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了!我将另一只手滑下去,经过美琪平坦的小腹,碰到她那一道橡筋睡裤的带子。我犹豫一下,终于警告自己不能照上面的方法来做,那样的摸法过于露骨了。
  我没有直接去抚摸,而是隔着两层布,向她这块神圣的处女地致以亲切的问候。我整只手掌按着它,马上,美琪好像全身骨骼也松散开来,她发出一下抽噎声,浑身哆索着,忙不迭地扯开我这只越轨的手。这么强烈的反应,只有令我益发控制不来,我的脑袋中涌现了一个坏主意,但当时,任何男人在那个时候,都不会认为那个主意是坏的。
  我把一只脚跨向前,从美琪微分的玉腿之间嵌进,我触到更软、更热的女性肉体,动作就快得多,我的两手和两脚一阵乱动,美琪还未来得及撑拒,就给我压在背后的单人床上。
  “噢!不……”美琪颤声低呼。我仿佛伏在一块柔软而暖和的天鹅绒上,我贪恋这美妙的环境,当然不肯放开她。于是我用嘴来封住她的嘴,一边祈求契妈以及那个学徒阿成不要在这时回到家来,以免拆散鸳鸯;一边用我强而有力的身体去辗磨美琪。
  我两脚撑在地板上,用力摇撼着身体来增加双方的磨擦,又制止美琪将双腿交合起来,我的一双手抚遍她滑腻的酥胸。
  因而情形是紧张、剌激而香艳的,再加上美琪的挣扎和低叫,我的一颗心都跳到喉咙上来,血液也在沸腾着。
  “嗳……你太……狂了……嗳……”美琪若断若续地哼着。我张大了嘴巴在急喘,再也无法封堵她那张潮湿滑溜的桃唇,耳畔,受到她呵气如兰的气息所薰染,痒痒的,痒得痛快。而身下,美琪像一条蛇似地扭动、挣扎,怪要命的,如果她要,我会亳不迟疑地把生命献给她,只求那么一次未曾真个的蚀骨销魂。
  我俩都身穿着衣服,下面更是隔着四层布之多,倘若不是干柴烈火,这样的“销魂”法不啻是可笑的“隔靴搔痒”吧了!然而我俩是灵欲一致的恋人,当双方都处于欲火难熬的情形底下,而又置身在那么刺激的偷情式环境中,这个“搔痒”的方式,已足以使人当时疯狂无限,欲仙欲死,而事后又回味无穷,谏果回甘。
  似乎不足一分钟,也许多一点,我的摇撼使得山崩地裂、江河倒泻,就当美琪情急地在我背上捶打着时,我蓦地觉得心弦剧烈震荡,接着全身一松,久已积压的热液,在一阵强烈的、不可忍受的痉挛中,竟裂顶而出。我,竟然忍不住低声呻吟着,没头没脑地捧住美琪烫热的脸蛋就吻,舌头和着涎沫,舐在她的香腮上、鼻子上和眼盖上,然后,我酣畅而疲乏地瘫痪,她也静止了。
  热液冷却,黏在我的内裤上,我并不觉得难受,反之,我快乐得全身轻飘飘的,愿意有一阵烈风,把我卷上缥渺无际的太空里。
  美琪把眼睛紧紧地闭上,她不会了解我刚才的行为的;一个男人,忽而变成一头失却理智的猛兽,又忽而温柔得像一只小羔羊,那是为甚么?这个女孩子不会理解。
  到美琪了解的时候,是经过我在温柔的轻吻中,向她低声赔不是,和经过解释以后的事,她还是半信半疑。后来美琪终于完全了解,不过,那时我们的“搔痒”方法,己经大大地迈进了一步,我们不再是隔着衣服,仅是隔着一层少女的天然屏障。那时,我们的关系已经和一对夫妇差不多了……
  喘息匀停,美琪把恋恋不舍的我推开,她看到我裤子的前面湿了一片,于是急忙低头看她自己的,那里也有一块水印,她马上飞红了脸。
  “哟!我要换了它,不能让姑妈看到!”说完美琪就跑回自己的房子去。在我的想像中,美琪在洗涤她这两条裤子时,她一定会好奇地研究这种液体,以及怀念今晚这剌激的一幕,并且一定会引起她脸红的。
  安妮学画进步得很快,她对绘画极有天份,而且也较有耐心来学习,所以成绩才有这么好。我替安妮买了几尊石膏像,教她着手写生。先是速写,然后才是素描。石膏像有些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神仙,有爱神维纳斯、有太阳神阿波罗,有半身的、有全身的、还有些是现代人的塑像。
  春天已过了一半,安妮的闺房里已挂满了她的习作,甚至客厅的墙壁上,也挂着几幅经过我加工的素描人像,其中有一张正是她的素像。她的父母对我的印像挺不错,有一天就请我在她们家里吃晚饭。
  那天我是用亚力相邀晚饭来做借口,瞒过美琪和契娘去的。我不想一直都瞒着美琪,但下意识中又认为和安妮的这段友情,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妙。特别是契娘,妇道人家的心胸比较狭窄,如果使契娘耿耿于怀,诸多猜疑的话,她会在美琪跟前说些甚么闲言闲语,那时我就后悔莫及了。
  可是,我对安妮连半点野心都没有么?自己的良心是不能欺骗的。我虽不敢抱染指之心,但总觉得和安妮这样漂亮迷人的女孩子来往,确能满足我的某种私欲、一种虚荣心。
  安妮去到那里,都是惹人注目的,我时时陪伴在侧,也觉叨光不少。此外,我时刻没有忘记亚力的话:安妮的热情奔放,有时使人吃不消。
  而所谓的“吃不消”,其实就是男人最受用的另一种说法。例如:安妮高耸而弹性充足的双峰压到你身上时,你用“吃不消”来形容。但私底下不止“吃得消”,而且是非常“受落”!除非几个女孩子要向你集体施暴,实行轮番把你折磨,这时“吃不消”的字眼,才是真正派得上用场,作为正面的解释,那才是如假包换的“吃不消”,因为没有能力吃!
  因此我一直是既怕与安妮过于亲近,又怕失去亲近她的机会,这种心理,正好是“患得患失”。令我感觉不安的是,安妮时常投身在我的怀抱中,两个人时常肌肤相贴,我本能的冲动每每无法掩饰,有好几次,安妮也偷偷用眼睛瞟向我那里来。而我又往往觉得遗憾的是:到现在为止,我还未正式抚摸过安妮健美肉感的胴体,她的裸体更从未在我的眼前出现过。有时想起来,心里会因我们的友谊是纯洁的而感到安慰,但大多时却又因自己的一点私欲未获满足而焦燥不已!
  直到那一天,风和日丽、暖洋洋的一个下午,我和安妮的“友谊”开始变了质,走入了一条叉路去……
  那是三月里的一个下午,美琪返了学后我才出门,上了安妮的家。又只是安妮一个人在家里,她穿了一件松身的睡袍,头发有点儿蓬松、神情娇慵地出来开门。
  我打量着她。“有甚么不对?安妮!”
  她摇摇头。“不是生病,别担心!”她的声音也比平时软弱了点儿:“我只是有点疲倦!”
  “那么,今天暂时停一课好了,你应好好地休息一下吧!”
  “请你不要走,你反正有空的。保罗!”她的神采开朗一点儿。“陪我一会可好?我躺了大半天了,现在倒想出街走走……”
  “还要去街?你不要是着了凉吧?”我关心地抓起她的手,在她手背上摸一摸。
  安妮低笑着:“那有这样探热的?”她把我的手捉住,送到她的头上。“摸额头才对,唔!我没发烧吧?”她很舒服似的眯着眼睛问。
  “没有发烧呀!你见冷么?”我的手收回来,但她不放开。
  “我不冷!”安妮摇头说,又将我的手掌按着她的脸颊。我感到一阵温暖,心头也有一阵酥麻,怪好受的!
  “唔!保罗!”她闭起了眼,低吟了声:“每次见到你,我总会觉得很高兴的。你看,我不是比开门时有神气得多么!”
  这时她明亮的眸子凝视着我,我很感动,也有一种振奋的感觉,安妮的这句话,蕴藏着太丰富的情感了。
  “我给你放张唱片听一听,”我说:“藉轻松的音乐也许能排除你心中的闷气,你说好不好?”
  “你……想跟我跳舞?”安妮含笑问。
  她误会了我的意思,以为我是存心找机会来与她亲近了。我摇摇头道:“完全只是为你设想,安妮!”
  她坐到我身边的沙发扶手上,温暖的臀肌紧挨着我的手臂,然后,她轻轻抓起我的手来,温柔地摸挲着。“保罗,你真的不想跟我跳舞?”
  我仍然摇头。“为甚么你这样问?安妮,是另有意思?”
  “唔!在跟你跳舞时,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。”安妮幽声地说,一双眼睛凝视着我:“那是很宁静、很叫人满意、舒服的感觉,不知你是否也和我觉得一样?”
  我笑了笑:“那倒是真的,你形容得很对,很宁静、叫人满意。”
  “发明舞蹈的人真伟大,音乐和舞蹈、还有绘画,我最喜欢!”安妮像个天真的小女孩那样,执着我的手站了起来,嘴里哼着乐曲,又要翩翩起舞。
  “不了!不了!”我说。
  安妮停着,望了我一会:“保罗,我不许你走。”
  “为甚么?又不是‘落雨天留客’。”
  “保罗,你陪我到街上走走……对了,你不是会驾驶电单车的么?我想你搭我去兜兜风!我从未搭过电单车呢!”
  安妮说得这么兴奋,我怎好扫她兴呢?还有,我看到她睡袍内一双饱满的乳峰在急剧地起伏时,马上就联想到让它们压在我背脊上的滋味,我同意了她的建议,安妮快活得简直跳了起来!
  “你真好,保罗!”安妮叫着,出其不意的向我腮边一吻。
  她在房里换衣服时,我边摸着被她吻过的地方,边就禁不住想入非非,这是安妮第一次吻我,使我有点受宠若惊了。
  半小时之后,我们坐在一辆租来的电单车上,驶出了市区,在郊区的公路上高速飞驰……
  安妮穿了一条白色的水手裤、粉红色的恤衫、外披黑皮短褛,用一条粉红色的丝巾扎着她那头秀发,再戴上一个鲜红色的电单车头盔,非常“够型”。我开得很快,当车子一动时安妮就哗然而叫,然后把一双手紧紧地揽着我的腰,俏脸搁在我的肩上。但觉她弹力充沛的胸房,因车子的颤动而不停跌荡,磨擦着我的背部,我觉得快活极了!
  “噢!真剌激!”安妮大叫:“保罗,你开得这么快,简直好似一支火箭一样!”
  两耳风声呼啸,耳背同时又受到安妮温暖的气息呵护着,使我心头作痒,也狂放地大笑起来。
  “下次我要你教我驾驶电单车!”安妮说:“自己来驾驶,一定比搭车尾更剌激的呀!”
  “你不怕危险?”
  “不怕!你教我就不怕!”她整个前身都贴紧我,甚至,我的屁股也跟她鼓起来的前身挨贴着,当电单车在高低不平的路面跳动时,双方就发生辗磨。此情此景,血气方刚的我虽曾在美琪的身上领尝过,可是换了新的对象及环境时,快感就倍增了。
  “保罗,这辆车能够爬山么?”驶了半个钟头,安妮又要新的剌激了。“爬山比平路更好玩,是不?”她一直都是放开喉咙来叫,不然,呼啸的风会把她的话卷得无影无踪的。
  我也高声说:“这不是一辆爬山车,会发生危险的。”
  “可以慢一点呀!我喜欢它不断的颠簸,太剌激了!”
  “好吧!”
  安妮喜欢车子颠簸,正中我的下怀。越颠簸得厉害,她高低不平的胴体,就越会带给我无法形容的快感,我又何乐而不为呢?转入一条岔路,前面是一条向山坡蜿蜒而过的、很窄很陡的小径,我减低速度,电单车车头斜倾着抬高,一个劲的向上冲。
  “呀!我要滑下去了!”安妮吃惊地叫着,死死地揽实我,她浑圆结实的大腿,也自然而然的从两旁夹紧我的腿部,隆然的大腿顶端,贴得我尤其紧密了,她的体温、她的心跳,我亦感受得到。
  心荡神驰之中,我的热血沸腾着,小腹下面有一种热辣辣的感觉,我的血肉之躯又怎抵受得了这么强烈的诱惑?安妮不知是否也觉得她的身体不断在我的背部磨擦,以及我们其它部分的肌肤相接,而造成她心中的兴奋?
  她不断尖叫、惊呼,有时,又像呻吟般地在我耳畔哼着。由于女孩子的生理构造特殊,如果车子颠簸得太厉害,而车子的避震器不是维持高度的操作水准的话,她会很不好受的。
  我就问她:“怎样啦?你后悔叫我爬山了吧?”
  “唔……人家可没说哩!”安妮俏皮地,用温暖的嘴唇在我耳背上擦一下。
  我收了油门,让车子向前滑了平坦的一段路,然后停下来。
  “我们休息一下吧!”我说:“下车吧!那边有树荫,车子太重推不过那道小沟的。”
  安妮不愿离开:“冲过去!保罗,像电影上看到的飞车镜头一样。”
  我笑起来说:“想死么?我还未有‘小黑’飞越黄河那一流的技术哩!死了倒不要紧,最怕你变了跛脚美人、我变成面目一塌糊涂的丑样鬼,那才糟哪!”
  安妮被我说得“格格”大笑着,依恋地,抽出了搂着我腰肢的手,屁股滑离了车尾座垫。我把车架踏下来在路边停好,安妮又说:“让我单独坐一次!”
  “只能这样坐,车子太重你把持不住的,会压断你的玉腿。”我捉着车的把手说。
  安妮只好听话,乖乖地骑上去,威风八面地侧着脸看看这边、看看那边,一面笑着,娇躯微微向后倾,使她的双峰显得更加饱满。我偷偷看了两眼,心弦更觉颤荡。
  安妮过足了瘾,就亲热地拉着我的手,跨过那道小沟走到树荫去。这个山坡远近都是荒野无人,一遍静寂,只有间中传来鸟儿的歌唱;山坡上长满松树,青翠可爱,树下铺着厚厚的一层松针,仿佛一张柔软舒适的地毡,人走在上面觉得它的弹性,好像示意你不可放过眼前的享受。
  “啊!真美!”安妮把头上的丝巾解下来,铺在厚厚的松针上。“我们坐下来歇一歇吧!”她坐下去,我的手被她拉着,不由自主地偎着她而坐。阳光是暖洋洋地晒下来,清凉的风括过,引起“嘘嘘”的松涛声,也把她的幽香传送到我的鼻管来。我掏出一支香烟点着火,吸了美味的一口。
  安妮望看我:“多美丽的景色!保罗,我真开心,刚才的闷气不知跑到那里去了!”
  “再多的闷气也会被你吓跑啦!”我笑着说。
  “不!我不是胆小鬼。”她呶了呶嘴:“保罗,我由头到尾都觉得刺激、有趣,我没有害怕过,你信不信?”
  “那么,是谁不断在我耳边尖叫呢?”我以调笑的口吻反问。
  “当然是我!”她脸上一红,笑道:“但人家是觉得快乐才叫的呀!信不信由你,大叫了几声之后,闷气也散尽了!”
  我大笑道:“哦……哦……开快车可以医病,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哩!”
  安妮自己也忍俊不住,边笑着边拿拳头在我背上轻经拍打;我闪避着,在松针上爬行,她追过来,仿佛一头小狗般边爬边打我,笑声洋溢在小松林中。
  然后,我在兴奋的心情下转身,安妮的头刚好碰到我的鼻子。我叫了一声,她也惊叫一声,忙捧着我的脸来看。四道视线接触了,双方的距离只有那么一两寸,两个鼻尖是差不多碰到,她湿濡的、富于挑逗性的红唇微微蠕动,仿佛正慢慢向我凑过来。我和她一齐停在那爆炸性的一刹那间,我只求那时刻是永恒的,我和她不要再靠近,也别分开。
  但事实上,急冒的欲火却不容许我这样做,而安妮也仿佛正被这一种无形的烈火所煎熬着,因而,她首先把那双射出异样光采的美目闭上,接着我听到用她用低沉的、战抖的声线说:“保罗……吻……我……”
  我还等甚么呢?既然我希望这种亲匿的情形永恒下去,那我怎甘心放弃这稍纵即逝的机会?我把干燥欲裂的嘴唇移下去,在一同遭受电击的紧张情形下,和安妮火热的嘴唇会合,双方都僵持着爬行的姿势,那使我们仿佛是两只四脚动物在互相示爱,但这是不能产生更热烈的气氛的,我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手去捉住她的臂膀,安妮发出低沉的鼻音,同样伸手来搂抱我。
  终于,我把安妮压在厚厚的松针垫褥之上,她成熟的胴体承受着我整个人的重量,并且在蠕动着。我们双方的情欲一发就不可收拾,我万分饥渴地吮吸她的上唇,一双手分别按着她的肩,和放到她温暖的腰窝上。
  起初我还能保持有限度的轻抚,不敢越雷池半步,然而,安妮那高挺的乳峰在我的胸膛下滚动不休,对我的诱惑是如此强烈,我那有定力去制止一双手不去侵犯它?狂野地,我的手终于捞到了男人的禁地,攀上安妮那隆然的乳峰。她的短皮褛敞开着,我虽只是隔着她的衬衫和胸围去抚摸,但我已销魂了!
  安妮急喘着,一只手勾紧我的脖子,另一只手把手指分开,岔进了我的头发中,热烈地摸挲、抓弄着。我放开她的桃唇,退缩着身子,把脸部伏在她的酥胸上,摇晃着去磨擦她;那两团凝脂肉球使我血脉贲张,男性的本能充满了热血。
  安妮开始呻吟了,我就伸手去揉她温暖的玉腿,我的指尖已全部失去了控制,它们扫过她的膝头,向上移,移到最靠近女性紧要部位的地方。
  安妮咬住唇、身体颤动,她也是如此紧张,但她并没有出声制止,我的色胆壮大了,指尖就碰到她鼓胀起来的玉腿顶端。
  “哟!”我亢奋莫禁地低叫,抬起头,再次用口堵住她的桃唇。安妮的玉腿紧紧地并拢着,使得在我手指下的肉体更加显得饱满了,而它又是如此温暖、柔软,薄薄的裤子并不能阻隔我的感受,我已浑忘了一切!
  “啊……啊……”安妮的喉底也发出欢愉的声音,接着,她巧妙地伸上了她的舌尖,我毫不犹豫地含住它,贪婪地吮吸着。安妮羞赧的眼睛迅速霎动着,一只手掌已经滑到我的胸前来,匆忙地掀起我的羊毛衫,直接贴着我急促跳动的心房。从她热情的手势,我猜得出她需要甚么,而我也是渴求她这热情奔放的动作的,于是我扯下她水手裤子腰间的拉炼,安妮抽噎了一声,臀部也抬高了来方便我。这更鼓起我的冲天欲火,她是合作的、我们是自愿的,我知道我们将要体会一次蚀骨销魂的灵肉交流了。
  在急喘中,我把安妮的水手裤和粉红色的内裤扯下去,我侧着身子来做,于是便看到了女孩子最神秘的地方,那一团漆黑,使我几乎窒息了。安妮也动手把她的短皮褛和衬衫脱掉,露出她雪白的奶罩,然后,她反手到背后去……
  欲浪情潮(六)
  我用厥起的嘴唇,把安妮已解松的奶罩推上去了,触着她滑腻的乳房,以及结实的颗粒,眼前的色泽是迷人的玫瑰红,安妮又呻吟起来了。
  我含着安妮的一颗小蒂,我的手则把自己的裤子褪到膝上,释放出我那极度胀痛的部份,紧接着,我便向她紧并的腿缝中渗透;一边,我扳着安妮的大腿,当它们微微分开时,我用手指先去试探她的热情程度。安妮已经泛滥了,连她的那些茸毛也已是湿淋淋的,她难耐地低嚷着,玉手向我摸来,我凑上前,让她来碰触我火热朝天的部份。
  那一触碰,便足以令我魂不守舍,安妮张开了媚眼,要贴近去看。我给她看了,她看了一眼后,马上把它送去贴近她的要紧部位。
  “保……保罗!我愿意给你!”安妮娇喘咻咻地嚷出来:“我是心……心甘情愿的,我们会快乐,求你爱我,让我快乐吧!”
  我吻着她的粉颊,急急地问:“你真的不会后悔?”
  “不会!”安妮明媚的眸子里闪灿着异样的光芒,那种光芒,不但是诱惑着我,也是鼓动我胸臆中沸腾的情欲,我晕眩了,也泯灭了理智。当安妮柔滑的双腿更为扩张开来时,我的身体就向下陷落。
  我触到她了,是如此美妙、如此销魂的一触,我更把脸伏了下去,和安妮发烫的脸颊相贴着。于是我听到了她急促的气息,像一架小型的鼓风机,呼呼地响着,我相信,安妮比我更是情急一些。而这时,安妮的手臂,就开始用力压着我的肩胛了,我顺着那份动力,向她渗透。马上,一团柔软的物质,把我最坚强的一部分包围着,那柔软的程度,也许只有最幼嫩的天鹅绒可以跟它相比。
  我仿佛赤着足,在宁静的月夜之中走进一个美丽的幽谷;在这里,有山谷、有小溪、也有温泉,小溪是那么地滑腻,有好几次我差点儿滑倒了,但安妮轻柔地把我扶住,她鼻腔中吐出如泣如诉的声音:“呀……慢点……”
  我的心头在狂跳,我拼命地捕捉着她鲜红的嘴唇,我的手也向那小溪的出口处搜索。
  我碰到了一团火热,还有火山的岩浆,而那双结实有劲的少女玉腿,马上用力地,把我的手夹得牢牢的。
  我强劲的生命力也就在她紧密狭隘的山谷中进退着,而热情的波浪,就在我俩胸臆之中汹涌澎湃,起伏不息。虽然在这之前,我也曾经有过与女人睡觉的经验,可是,和安妮的这次做爱,使我比“破例儿的第一遭”还要紧张激动得多。
  加上安妮的热情如火,这具玲珑浮突、富于弹力的胴体,不住地在我的身子下动荡、颠簸,我满腔的热情也给她搅得沸腾了,当那销魂的“爆炸”即将到来时,我几乎窒息。
  紧接着,安妮拚命地仰高樱唇,大力地堵住了我的嘴,那双玉腿向内弯着,紧紧地,把我的一对小腿缠紧。在那屏气静息的几秒钟里,双方的内部都剧烈蠕动和震栗着,我的男性本能就像一只跃蛙,挣扎地跳跃着,终于,我爆发了!我俩在厚厚的松针做成的垫褥上滚动着,沿着那微微倾斜的山坡翻滚着。
  由绚烂趋于平淡后,我俩躺着的地方,距离我们那堆凌乱的衣服,足足有十几码之遥。在这段距离中,有好几颗初抽嫩芽的小松树也被压倒了、倾斜了、甚至拆断了。
  “啊……安妮!”看到这情景,想起我俩刚才的疯狂状况,我禁不住在她的耳畔低唤。
  这时的安妮,粉脸透红地半闭着眼。“保……罗……”她气若游丝地应着,但她那双手仍然紧搂着我的脖子,不愿放开。而我已从她滑腻的幽谷中退脱了出来,但我也不放开她。鼻尖,触着她的耳根、她柔软的发丝,把我的半边脸颊掩遮了去。
  “多么好!多么疯狂!”我低声地赞美着:“安妮,这件事,我一生也忘不了!”
  她的红唇张翕着,媚眼儿向我这边一瞟,那种酥麻的感觉,又随着她这一眼浮上了我的心头。“保罗!我同样……不会忘记……”安妮边说着,边拿手在我的脸颊上轻抚,是如此温柔的爱抚,我感动极了。但在这同时,我心中却突然想起了美琪。
  “安妮!”我以极负咎的心情向她忏悔般低语:“这件事是我不好,我……
  会负责任的。“
  安妮怔怔地望着我,放在我脸颊上的手也僵住了,然后,我看见她清澈的眼波闪动,那两片柔嫩而鲜艳的嘴唇慢慢地凑了过来,贴在我的唇瓣上,轻轻地一触。这时,我是陷在极度被动的状态之中。
  “保罗,我对你的情形……相当了解。”安妮发出了低沉的、但很性感的声音,仿佛连嘴唇也没掀动就说出来的那样:“我们谁也没有错,反而,我觉得是……是我害了你。”
  “害了我?”心中一凛之下,我脱口而出。
  “嗯!”安妮眯着眼,接着,长长地叹了口气,好似是满怀心事似的。
  “这是甚么话?”我吻着她红扑扑的香腮追问。
  “我使你对一个女孩子不忠!保罗,我甚么都知道,她叫美美,是不是?”
  她说完这番话,双臂死劲地揽实我,像生怕我会突然逃脱似的。
  我的心房抽搐了一下,“你……真的甚么都知道了!”我叹息着。
  而安妮是把我抱得更牢、更紧贴,我可清晰地感受得到她全身也震颤着。时间,仿佛碍结在这一刻之中,我既悔恨自己的孟浪,又惭愧自己太不坚定……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直到我脸上感到一片冰冷,张眼一看,可怜的安妮,已经变成了一个泪人儿。
  是安妮的泪水,使我从心头陡地升起了一股寒意。这是甚么?是畸型的三角关系!我不论投向哪一方,都会被另外一方骂做可耻的爱情骗子。心头交织着矛盾,思潮汹涌,但我一动也不敢动,虽则我的怀中依偎着这么一个美妙的、赤裸的胴体。
  “保……罗……”是安妮温柔的声音,把我从那尴尬的缄默中解放出来。望着她泪水涟涟的粉脸,我像一个等待法官判决的罪犯。
  安妮表现得出奇的冷静,而她的声音,却仍是充满了情感。“我们中国人是迷信的,我更加迷信,”她的手按在我的胸膛上说:“我相信‘姻缘由天定’的这句话。我遇到你,在时间上是太迟了,只有你的美美才最配得上你,她是纯洁的……”
  我直到这时才开口,打断她的话:“但,安妮,我并不因为你不是……”
  她阻止住我继续说,桃唇轻经在我的唇片上点了一点。“保罗,听我说。”
  我驯服地闭上了嘴。
  安妮继续说:“就当作这次是我们友谊的纪念吧!这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。
  也许,你会觉得我这样做是不害臊,不是一个淑女的所为。可是,我已满足了,非常的满足!不在乎天长地久,只在乎曾经拥有。保罗,我已切实地曾经拥有过你,我已无憾了,我不要听你再说甚么抱歉的话,知道了么?“
  天!我还能说甚么呢?我唯一能够做的,是狂热地吻她、抚慰她。安妮像一尾离了水的鱼儿似的在翻腾着、颠簸着腰肢,当我的本能再一次暴怒起来,再一次进入了她迷人之城时,我心头的感受,也不知是苦是甜了……
  欲浪情潮(七)
  向一份报纸的漫画版投了几次稿之后,那个总编辑约见了我,倾谈了半个钟头,我就成了该报的特约画家。
  起初,待遇是很低的,每个星期才刊出几幅连环漫画,一个月的稿费,不过几百块钱。但渐渐,我笔底的人物有了固定的造型,加上丰富的想像力,和对社会的一针见血的讽剌笔触,我渐渐有了点“名气”,于是其他报纸也开始约我写画了。投稿后的第三个月,一张小型报纸,更约我绘画大部分的小说插图。除了要向副刊编辑“孝敬”之外,单是这张报纸支给我的稿费,就有近六千元,再加上其他报章杂志的漫画稿费,我有近万元的入息了。
  我一个人生活使费不多,父亲每月还有一笔钱寄来给我,我除了应用的数目之外,其余全部存入银行,因为,我和美美筹备在一两年内,待她中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了。我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买了一辆电单车,是三匹半马力的“本田”,骑起来威风极了,而且也方便我日常给各报社送稿。
  对于补习英文,我勤力不辍,除了周六、周日和其他假期之外,每晚上英专课时,我都可以和安妮见面。但自从那次在小树林中偷尝禁果以来,我们双方都有意无意地,尽可能保持礼貌上的的距离了。每个星期一的下午,我仍到安妮家里去教她写画,由于时间太紧,我每周就只能抽出两、三个钟头教她;而安妮尽量利用那段时间来学习,她专心致志,大有进步。
  但有一天,安妮把她对学画的热情转投到我的身上来了。
  那天安妮家里没有其他人,只有她一个,我去到时,她捧着颜色板来开门。
  “你真勤力。”我夸奖她。
  “保罗,看一看,”安妮指指画架,脸上孕育着含蓄的微笑:“这幅风景画也许你还记得起,我只是凭想像来写的。”
  我缓步走过去,看清楚了。绿草如茵的小山坡,有蜿蜓如蛇的小路,有流水潺潺的小溪涧,有苍翠的小松树,还有一对并肩而坐的男女……啊!我怎会不记得?心房抨然跳动,我脸上一热,转身看她。
  安妮就在我的身边,拿着画笔的右手,轻轻地围着我的腰部,她那微红的脸上,正如一道多姿多采的彩虹,澄澈如水的眼睛,正含情脉脉地望着我,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。
  “记得吗?保罗。”安妮低声问。
  “当然记得!你……画得这么细致!”我的声音有点激动。
  她突然垂下头。“只是,这两个人……你说应该怎样画法么?”
  “当时他们是怎样的呢?如果照实写出来,女画家就会无地自容了!”我轻声地说:“安妮,你……这么痴情……”说完这之后,我的喉咙就仿佛抽噎起来了。
  我无法形容得出那一刻的难过和忧伤,我的手超逾了自己的控制力,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胛,于是,安妮也顺势偎入了我的怀中,她手上的颜料板和画笔也掉在地上。
  紧接着,我俩双方的身体就转了半匝,面对面地拥抱。这个少女的热吻,很快就把我溶化掉,她那美妙的唇舌,使我身体上的一部分鼓舞起来、勃发起来;
  她柔软的腹部,又像跳慢四步一般地蠕动着、磨擦着我;我饥渴地追吮她香滑的舌尖,我的手也越出了友谊的轨道,爬上安妮那软玉温香的胸房。
  这时,我的心头就更加酥麻了,理智也开始湮灭……在安妮那件粟色工作服的里面,上一截是一无所有的,我触到了那圆圆的颗粒,兴奋的指尖顿时发抖。
  我轻轻一捻,安妮就呻吟了一声,脸向上仰,那段雪白的、香气四溢的粉颈揩擦着我的唇片,我深深地吻下去,恣意地剥开她正面的钮扣,探手进入她那不设防的崇山峻岭上。
  安妮也爱抚我,比起上一次,她更加热情和大胆。她把我的恤衫揪高,手掌爬上我的背肌,又沿着我的脊椎骨向下滑,滑进我凹陷的脊梁之中,于是,我心头的火焰更给煽动起来了!
  到欲火把我仅存的理智也扑噬了去时,我已急忙闭紧了房门,和气喘咻咻的安妮一齐倒在床上。
  “哟!多么好!我又回到了那天……”安妮把她那袭工作服彻底地脱去,只剩下一条小小的三角裤,爬上床来时她低叫着:“我好想念你啊!保罗,我想你想得我要发疯狂了!每天的梦里,你都会出现,你已占据了我全部的心灵……”
  望着安妮那薄薄的三角裤中央的一团黑影,我几乎是把自己的衣服撕去的。
  终于我手忙脚乱地脱剩了一条内裤,我马上贴了上去,张开臂膀把这具热力四射的胴体搂住。笋尖型的乳峰在我的胸肌压动下,改变了形状;性感的小颗粒,彷彿会滚动似地,把我引得发狂!真的,面对着安妮这样美妙的裸体,我简直变成了一个色情狂了。
  我们双方在唇舌交欢,她的手就触到我坚硬的部位。我全身颤动,只听到安妮她的一声惊叹:“哟……保罗!我爱你!我爱死你了!”
  我挺了挺腰,我让她紧握着,我坚强勇猛的本能已发挥到了极致,安妮要用上一双手来捉摸。
  我在她耳畔低语:“你看清楚了,好看吗?我也要看看你的!”
  安妮整张脸刷地变得通红,向我瞪了一眼,并转身过去背着我。我含着笑,摸到她腹下的那道橡筋带子,拖下去。雪白的两个半圆球在我的眼前逐渐扩大,然后,她的腰肢挪动一下,粉红色的小内裤就已褪到了她的膝上。安妮赶忙伏下身,把她前面郁郁葱葱的美景掩遮,于是白皙得耀眼的、丰满的臀肌就更夸张地耸了起来。
  我爬过去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对着我,我又倒转着向她的腿部爬去,同时也动手把自己的最后布料剥去,我让英挺昂扬的生命力向她炫耀,送到她的眼前,直到我的脸也碰到她那双象牙色的玉腿上。
  眼前的景像,就如安妮在她那幅画布上所绘画的,有山坡、有树林、也有流水潺潺的小溪涧,但色泽及实情却比画面更为强烈的了!
  禁不住如火如荼的冲动,我扑上去,用手向安妮的凫臀大力揉捏,只见她一双小腿在撑动、在飞舞,喉底间又发出一阵阵呻吟似的低笑。少女的气息是如此特殊,幽香之中带着如兰如麝的气味,我大为好奇,而又觉得刺激无限;我有强烈的需要,除了正式的按触之外,我要向她奉上效劳的慰问!
  大力地,我把她的胴体翻转过来,那团黑影马上被我火热的脸颊所笼罩;我狂嗅着,甚至用舌尖舐着、用口吸吮着,显得那么贪婪。而安妮,此时也攫去了我坚强的一部份,用她发烫的嘴唇来亲吻着。我也吻她的,我要熟悉那片令我快乐的、富饶和湿润的土地。
  鼻尖和嘴唇触着那些柔软的丝丝,鼻管嗅吸着那种奇妙的幽香,舌头品尝着那黏黏滑滑的液体,我的手指,也试探着安妮幽秘的嫩肉,她的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。
  “噢……噢……”安妮焦急而又难为情地低嚷:“保罗……爱我……别这样……嗳唷……”
  每一个单音都是战抖的,而安妮每一下扭动都令我难以按捺,我火热的生命力不断在她的唇边滑动。蓦然,我遭受到一团热气的包围,她不能出声了,实际上是她亦无法再出声,安妮急了,她已把我并吞了!
  那销魂的并吞,真教人忘其所以,像花萼般柔软、如温泉般暖和的口腔,加上安妮软软的香舌、动人的眼光、散舞的秀发、扭动的裸体,足以给我制造出一个快速灼热的高潮,但我是不敢如此放肆的,我不能在她的口中爆发,玷辱了她的热情。
  “安妮!”我情急地叫着:“让我们做爱……真正的……让我好好爱你!”
  离开安妮情潮泛滥的口腔,我脱身出来,看到自己威武而鲜红的标志,也看到她混身透发出诱人的浅桃红色泽,在雪白的肉体上浮现;一层微薄的汗珠,把她全身包裹着。安妮需要我,我更需要她!我俩是忙迫地合而为一,而又是狂放地互相碰撞,在那紧凑的小天地之中,我深深体会到男欢女爱的销魂情况,也深深体会到一个女孩子是怎样发挥她的魅力把男人的锐气挫败,使他溶化和崩溃。
  这条纤细的腰肢,节奏分明得像跳着舞地迎合上来,那热气腾腾的火山口就像一个套子,把我最敏感的部份在套动着;而安妮的深处,一直到她最幽秘的地方,更仿佛像波浪般地起伏不息;腔道的尽头,像有一张婴儿的馋嘴,温柔而肉紧地吸啜着。
  这,都足以令我紧张万分了,而这一件事,你愈紧张,就愈不能控制的。当安妮牵了我的手,使劲地按在她左边的高峰上,示意我着意为她揉搓起来时,她的低吟、她的媚态、她的迸腾,就加速了我的喷射!
  我在她的身体里面跳跃,开始爆发。安妮把眼一闭,死死地含着我的嘴唇,拚命地吮吸,她的盘骨有如磨盘一般扭动揩擦,我小腹隆起来的丘陵地带,被她的坟起部分揩擦得火辣辣的尤其有劲。
  然后那几秒钟一瞬即逝,我摊痪了。安妮也困顿地停止了一切动作,但她仍然让双臂围绕着我的颈项,这个痴情的女孩子是否已经满足?我并不知道……
  但,起码,我知道她深爱着我。
  这种狂热的爱,对于其他男人就是一种福气,是男人梦寐以求的“艳福”;
  可是,对我而言,却是一剂“爱情毒药”,我消受不来。然而,我已经泥足深陷了……
  (大结局)